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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urchy (芦蒲飘絮), 信区: WarAndPeace
标 题: 祭亡灵哀自杀
发信站: 南京大学小百合站 (Mon Jun 2 19:58:05 2003)
祭亡灵哀自杀
在这个世界上，死亡总少不了悲伤。自杀者痛苦，他杀者无辜，杀人者无奈。
世上最大的可悲莫过于孤独者的自杀。自杀者下定决心离不开绝望，付诸自杀的行为逃不
脱徘徊。产生绝望的致因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濒临死亡的流连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
会。一次刹那的解脱总会积累了无数次的深刻的自问和不解的焦灼。自杀者不会不留恋生
命，不会不恐惧死亡。但对他们来说，恐惧无奈最终战胜了恐惧死亡，这其中的勇气决不
比第一次杀人者弱。瞬间的被杀只有短暂的肉体痛楚；即使本质是本胁迫，集体的自杀总
会有一种令己信服的崇高。单个的杀人除了第一次会有恻隐的恶心外，剩下的只是麻木。
集体屠杀的施行者已经变成了重复的没有血肉的机器。惟有自杀，尽管成功的永远只有一
次，而预谋伴随着却有深不见底的恐惧。
不能与他人分享的喜悦就不是快乐。无法让他人理解的痛苦就会滋生绝望。绝望到底的人
，必定是真正留恋生命的人。不对生命热爱之极，就不会对生活失望之绝。轻生的人不会
轻视生活。远离是因为向往，放弃是因为渴望，只是太累。过分的重视生活，却无法有正
常的生活。久而久之，心灵封闭，直达灵魂的爱的进入不了，最终窒息。每个自杀者的心
灵都是一块燃烧的热土，形容那种煎熬，比喻那种急切，这并非夸大其辞。面对这片热土
的颠覆后的落溅四方的火星，没有同情的旁观已经是一种亵渎，而鄙视则是无情的浅薄，
嘲笑更是无耻的丑陋。
自杀率的上升伴随着技术的进步。而对自杀的同情也牵扯着太多文明的伪装。在这背后，
是日益增加的复杂和更加疏远的冷漠。冠以畏罪自杀那是难以再现的文革式的野蛮，而纷
纷的在事后的纪念却是现代鳄鱼的眼泪。媒体的发展使舆论的监督成为社会进步鞭策者的
同时，也使著名人物失去了过半的隐私。记者在追逐消息的过程中，功利让道德置于一边
，谈资让同情埋藏于地下。争捉权利尽力逃避义务，成为这个社会的主流，而无法表达想
法的人以极端的方式提醒社会却始终被排斥。60年代的嬉皮士和80年代的海子般的精英在
让社会既得利益者更加发达的同时自身却成为一无所有的牺牲者。畸形的戏子以怪异的方
式带来娱乐和提醒稳健，自身却跌入无法挽回正常爱的旋涡。抗争加重了焦灼与痛苦，最
终却仍逃不脱自毁的宿命。这是所有自杀者的悲哀。
这个社会永远不可能理想，所以，这个社会依旧有痛苦。人类肉体的痛苦随着医疗的改善
，整体上得以减轻，而精神的痛苦却不得不与时俱进。功利使家崩溃，使爱变形，使情疏
远，对于社会贡献大者或可能贡献大者，更是如此。
望着窗外雨后春笋的高楼大厦，看着室内外精益求精的技术物化，我不知道这社会是否真
的在进步。或许思考这个话题永远含混和沉重！地球已经够重的了。
草于4月8日，输入于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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